还记得化油器吗?曾经,几乎每一部汽车引擎都离不开这个关键的部件。可是现在,除非你是生活在发展中国家,或者你的车原本就是一部老爷车,不然的话,你引擎盖子的下面已经不可能再看到化油器的身影了。由于更为严格的排放标准,它们最终被喷射技术取代了,后者直到1980年代以前都被认为成本过高,除开个别高性能车型之外,始终无法在汽车行业普及。
其实,这就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关于汽车行业未来的历史经验。我们总倾向于认为这个行业是自由市场,需求完全是由消费者口味的变化决定的,但事实上,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当中,政府的监管一直从各个角度影响着投资决定,未来也依然会是如此。为什么柴油车在欧洲汽车市场上占据了半壁江山,在美国却只有一个百分点?专家指出,原因很大程度上正在于,为了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,欧盟的法规对柴油做出了适度倾斜。
正因如此,对中国推动新能源汽车市场份额增加的努力,我们切不可等闲视之。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,现在各地方政府都得到命令,他们采购的车辆当中,30%都必须是以蓄电池、燃料电池,或者是混合动力驱动的,如果做不到,就会损失掉可观的燃油和其他补贴。根据中国媒体报道,国家电网正在加速建设充电站,知情人士称,一家移动通信基础设施公司中国铁塔将承担这一任务。新建设的公寓大楼,停车场必须配备充电站。显然,电动汽车销售最大的障碍正在一步步地被移除。
当然,对于这一切的进展速度,人们依然可以不以为意。丰田售出800万部混合动力车,总计用了近十八年,而如果将汽车和柴油车都算到一起,全球汽车行业六周就能够完成这样的销量。今年,新能源汽车在美国的市场份额其实是缩水了,1月到10月的销售占总汽车销售量的2.9%,而去年,这个数字为3.6%。尽管彭博新能源财经估计,中国新能源汽车的总数量2020年将达到190万部,但是这也只是略高于中国一个月的汽车总销量而已,距离政府的500万目标依然差距巨大。
不过,技术带来的改变总是越往后越容易,也越快速。站在上世纪20年代,你恐怕很难想到畜力会如此迅速地走向黄昏,要知道,1941年侵略苏联的时候,纳粹德国还动用了总计62万5000匹驮马来拖运装备。在风能成为英国和德国最廉价的发电原料之前,也几乎没有一位主流分析师预测到了这一点。五年前,可供美国消费者选择的替代燃料车型还不足5种,而到2017年,这一数字预计将达到60种。
其实,汽车行业的管理者们在进行长期投资决定时的选择,对我们而言才是更为重要的线索。中国最大的车厂上海汽车上周四宣布,他们要发行价值150亿元人民币的新股票,以筹措资金来开发新能源产品。丰田希望到2050年时将自己产品的整体排放量削减90%,他们最新版的普锐斯将在明年年初亮相,与日产今年秋季上市的新版Leaf展开竞争。BMW首席研发官弗勒利希(Klaus Froehlich)认为,到2025年,全世界路上跑着的轿车当中,将有10%是电动车。考虑到2025年时会跑在路上的车,现在或许半数已经上路了(美国汽车的平均寿命是11.4年),未来十年新能源汽车的市场无疑是巨大的。
汽油车未来还会有几十年得体的销售数字,就像1970年代的化油器一样。可是,世人已经目睹了中国和印度城市遭受严重污染折磨的景象,苹果和谷歌也纷纷向电动车研发投入了惊人的预算,更不必说特斯拉股东对穆斯克(Elon Musk)的大度支持,以及大众绿色柴油车概念的崩溃……这世界很可能已经走过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。那些到现在还没有相应计划的车厂,未来注定要自作自受。